豫章书院关门6年后,被撕裂的人生与家庭
2020年7月,豫章书院的墙上还留有一些训诫标语。(陈劲 / 图)
2020年7月的宣判结束后,贝贝坐车离开法院,车上放着歌曲《曾经的你》。有记者问他,对判决结果满意吗。贝贝忍不住哭了起来,哭声中有不甘。
但豫章书院内幕能几次引爆舆论,已经超乎贝贝的想象。在这件事上,他自认为已做到了能力范围内的极限。他并不后悔自己曾付出的一切,哪怕这让他走上另一条人生道路。
更多的学生则远离了豫章书院的是非。张乾元不会主动了解诉讼进展,他更大的愤懑在别处。论怨恨,他恨不到吴军豹,“我只能恨我妈”。
张乾元深知,在单亲家庭,母亲一人把他带大并不容易。可这些年,只要母亲一哭,他就觉得母亲多年的努力“很傻”,他记得母亲送自己去豫章书院时都没掉一滴眼泪。他不愿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母亲,不想为本就冷淡的母子关系再添争执。
徐渭清与父母的心结依然难解。2018年年初,徐母将儿子送到加拿大多伦多一所高中求学。儿子住寄宿家庭,她则找了个旅店陪读。
徐渭清厌烦加拿大的求学生活。他不习惯那里的教学节奏,更不喜欢“管得宽”的老师。一次走在大街上,徐渭清突然踹了母亲一脚,“是因为我妈送我去豫章书院”。
“到那(他)还想着豫章书院的事。”徐母感受到,在加拿大,儿子渐渐变得情绪不受控制。有时徐母看见儿子生气了,就躲远些,等儿子给她打电话,她再回去。“后来一看不行了,他一直说想家”,两三个月后,母子二人回了国。
2023年3月,徐渭清与母亲再次来到加拿大,为入读一所职校做准备。徐母说,职校里有一位中国教师,能在克服语言障碍上帮助儿子,儿子也难得地显现出了一些兴趣。
回首豫章书院往事,徐母希望吴军豹能向儿子道歉。徐母觉得,这是解开儿子心结的唯一办法:“有一些事儿,我觉得话说开了,对孩子可能是有好处……因为解铃还须系铃人。”
然而,即使创始人道歉,或许也没有解开心结的魔力,至少徐渭清觉得他并不需要。往事带来的伤痕彼此嵌套,在这个家庭里,没有人知道被豫章书院撕裂的伤口何时才能愈合。
(文中贝贝为网名,徐渭清、张乾元、潘濬、朱生良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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