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丨连清川

2022年，我在看英剧《真相捕捉》第二季的时候，我就已经相信，这并不是对未来的虚构，而是对未来的一种模拟。

它的主线，就是虚拟的影像如何侵入了真实，从而造就了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的混淆。当然，它的中心意义还在于表达如何捍卫自由。

但是编剧还是太天真了，它低估了人工智能对于世界的侵蚀，远非仅仅是窃取自由那么简单，它要的是全世界。而我也太天真了，我以为那还是相对遥远的未来。

图/网络

他在人工智能上的发言所呈现的智慧、理解与热情，的确是让人非常佩服的，专业、迅捷，直指本质，比许多科技大厂的人也要更加坦率和真诚。

但是这也是典型理工男的幼稚，他们从来都相信技术巴别塔。他们相信通过技术的进益，能够实现世界大同，解决人类的根本问题。

但是他和许多科技精英一样，恰恰是忽略了人性本身的幽暗与脆弱。

技术给人类带来巨大的福祉，但是技术同时给人类带来巨大的伤害。有人把Sora比喻成人工智能时代的原子弹，我觉得还比较合适。因为它在开启终结战争的同时，也开启了人类自毁的可能性。

Sora的出现使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之间开始发生溶解，它使人类以往的生活中一些赖以确定的本质发生了动摇，例如真实性，例如信任，例如确定性。这意味着人类生活的一些基本准则，必须重构。但是显然，人类社会还没有任何的准备。而在哲学上，还没有任何的迹象，能够出现一个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或者孔子，来指导我们如何应对这样不确定的未来。

前段时间，关于硅基生命和碳基生命的讨论开始浮出水面。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是碳基生命。而人工智能，可能是硅基生命的基础。

我有点夸张地认为，Sora的出现，是碳基生命和硅基生命开始进行对决的起始时刻，尽管，所谓硅基生命获得自我意识的时间，还是科幻世界的范畴。现在，其实只是碳基生命如何运用人工智能，或者硅基生命，进行自我对决的时刻而已。

这两天，在读江南大学黄晓丹老师的东西，一些和人工智能、技术、变化毫无关系的文学，关于1000多年前一些宋朝诗人和词人的生命往事。

我在想，硅基生命的能力无论如何逆天，能够完全掌握人类、地球世界的物理规律，但是它始终无法获得和了解关于生命的脆弱与无常，生老死别的幽微与惆怅，蒙娜丽莎的神秘微笑，千里江山图的一抹靛蓝。

这是碳基生命最后的堡垒，因为生命的有限，所以我们拥有无法被计算的情感和思维。即便有一天人工智能能够完美模拟人脑的物理结构和电路，它也无法产生出如此幽微与无常的情感。

哪怕人类社会有一天终归于寂灭，在无限的宇宙时间里，它也会是一种独特的存在。在强大的Sora面前，在强大的人工智能面前，我们都应该有这样的自信。

溶解就溶解吧，人类从来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不确定中，苦难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