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血流成河的音乐会,如何改变俄罗斯?
文/徐亦凡
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第四天,帕维尔·沙姆帕诺夫(Pavel Shampanov)与妻子谭雅(Tanya)回到了家乡、位于俄罗斯中部的梁赞州,通过社交媒体与数百万粉丝互动,并找回遗落在音乐厅的衣物;陈一鸣飞离莫斯科,抵达圣彼得堡继续研究生学业;陈诚坐在距离“克罗库斯城”音乐厅20公里外的办公室,开始为筹备下一次展会而忙碌。
生活还要继续,但很多事情已被改变。枪声响起的时刻,是莫斯科时间2024年3月22日晚上8时许——
“野餐”摇滚乐队的表演还没开场,帕维尔与谭雅在更衣室挂好衣服,各自进入洗手间。这场演出本来是谭雅送给丈夫的惊喜,他们特意从近200公里外的梁赞赶来首都莫斯科。
从洗手间走出时,恐怖的声音忽然出现。帕维尔向《凤凰周刊》回忆说,“我听到枪声,看见人们在奔跑。当时我想,谭雅可能比我更早出了洗手间,和人群一起跑进大厅。”
乌克兰苏梅的一栋公寓遭到无人机袭击受损严重,近期俄乌边境居民都越来越频繁遭到对方的无人机打击
还有一个现实是,在安全问题上,俄罗斯并没有太多选择和灵活调整的自由。“这样的倾向不完全由俄罗斯决定。”王思羽解释说,“这里面有一个客观存在的常量,就是乌克兰的行动能力。乌克兰具备对俄罗斯纵深目标进行攻击的能力,而且经常组织和策划这种行动。”
“这导致俄罗斯应对这些行动时存在被动性和不确定性,如果把资源和工作焦点从乌克兰挪开,目前高强度的对乌防御可能会突然失压或者松懈,这可能使乌克兰拥有更多机会,以更频繁的行动组织对俄罗斯境内更多高价值目标的袭击。”王思羽说。
王思羽认为,如果俄方做出重大调整,反而会让俄罗斯的国民生活环境进一步走向“战争化”。“届时,可能会让俄民众对当局的安保能力、军事国防能力、对乌作战效能产生质疑或者不满,进而导致更大的麻烦。”
俄罗斯国际事务委员会学术主任安德烈·科尔图诺夫亦向澎湃新闻提到,反恐工作的加强不太可能挪用用于特别军事行动的大量资源。“也许会有一些额外的俄乌部队被调来反恐,但不会造成参与特别军事行动的武装力量的实际短缺。如果有人希望恐怖袭击会以某种方式从根本上改变俄罗斯的政治局势,导致士气低落,进而导致俄罗斯社会的深刻分裂,那么在我看来,这些希望毫无根据。”
此外,鉴于被抓到的几名恐怖分子均持塔吉克斯坦护照,李新认为,俄罗斯将顺势加强对中亚的管控。
“他们持有塔吉克斯坦护照,但也未必是塔吉克斯坦公民,也可能是跨境民族,比如阿富汗的塔吉克族。”李新提到,但无论他们是哪国人,这都是俄罗斯的机会。
李新指出,最近几年来,尤其是俄罗斯对乌克兰采取军事行动之后,中亚地区去俄罗斯化的想法越来越坚定,而且当下“C5+1”(中亚五国与中美欧盟等国分别建立的外交峰会形式)变得特别热门,这种趋势如果持续下去,对俄罗斯是非常不利的。“所以,普京也可能会利用这个契机重新加强对中亚的主导。”
(实习生闫梓萌对本文亦有贡献;感谢李佳蕙、陈一鸣对本文提供的帮助。应受访者要求,陈诚为化名)
编辑:一起学习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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